close

「他就這樣離開那城市,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。」說書的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多,起初只有三兩個大人,現在增加到十來個,似乎對於他所講的故事很感興趣,知道小孩子會有很多問題跟話想講,所已停了下來。 

「為什麼要幫那個壞女人報仇啊?」一個胖胖的小孩天真地問,手上還拿著饅頭啃著。 

「這等等說下去就知道了。」說書的這樣回答。 

一個曬得黝黑的小孩跳了起來,他說「什麼是毒品?為什麼手上都是洞啊?」這個小孩沒去過城哩,也沒到過外界,洪家村規定未成年的孩童是不能離開村莊百哩,而距離最近的城鎮至少四百浬之遠,中途不停也需步行三至四天。 

「毒品,是不好的東西,會傷害你我的身體,至於那些洞,是將毒品打進身體時戳出來的,是要對準血管,因為那些毒品都是打入血液中。」說書的很有耐心地回答,一邊從斗篷中伸出他的左手,露出結實手臂,仔細看手腕及手肘內側關節處有兩個小孔,孔中央凹陷呈現黑色,而周圍泛紅腫脹,說書的指著手上小孔說道:「像是這個,毒品就是從這種洞注入的。」 

旁邊一個大人驚訝地說:「那你不就…」說書的打斷他的話,「是,我以前有一陣子吸毒,那是為了正義。」「正義?」那大人又問,但說書的沒有回答他,而是轉過去繼續把故事講下去。 

「那時候他消失在表面上,隱身在黑暗之中,要對付黑暗只能自身也化為黑暗,當時的他是這樣想的,他隨即開始調查,婉如的死、白皓月以及奇怪圖騰的關聯…」 

 

  •  

 

為了調查此事,有時會襲擊刺有圖騰的混混,仔細觀察圖騰,一個鐵籠關著條狗,但被狗咬破欄杆,破籠而出的樣子。他們這些以白皓月為首的組織自稱鐵狗幫,幾乎都是不被大眾接受的混混、或是殺過人犯法遭通緝的一些拳師武者,他們控制了這整座城市,連警察中都不少他們的人。 

而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初婉如要那樣對他。三年前,白皓月帶著一群人來到這,利用錢財跟毒品迅速控制了整座城市,為了鞏固勢力,他不只將觸手伸向警察局,同時併吞當地大大小小的幫派,還將一些人混進武館、拳館,當時他所在的武館是門徒最多、實力最強的一間,而他又是首席弟子,肯定是會被白皓月盯上,婉如為了保護他,先是自己去接觸皓月,獻身誘惑勾引皓月,在他耳邊不斷講話企圖轉移注意,然後是製造謠言讓武館誤以為他在吸毒,將他開除,假裝背叛他,讓他離開自己,也就能離開這些危險。 

他回想那時候,婉如回家的反應,每次都不說去哪,而且一到家就馬上沖澡,有時候又會自己傻笑,精神恍惚,天氣很熱也堅持穿長袖,晚上也不同床,他只以為是婉如變心了,原來是這樣… 

婉如的葬禮,他去參加了,遠遠地站在樹後,看著痛苦的伯母、看著痛罵的伯父,以及熟悉的一些朋友,圍著棺材,來的人不多,葬禮也很快就結束,直到人都離開了,他才走到婉如的墓前,看著照片上的她,是多麼光鮮亮麗、是那麼有活力,笑的多燦爛,可是卻走的那麼痛苦。 

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說什麼,本來有很多想法,很多話想講,此刻卻堵在喉嚨怎樣都說不出口,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墓碑,直到天空落下雨滴,打在他早已滿是淚痕的臉上,他也是沒感覺。 

啪踏…啪踏… 

「我今天不想殺人,都都滾吧。」他手摸著墓碑上的照片,淋濕的頭髮將他的臉蓋住,身體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憤怒微微顫抖著。 

啪踏…啪踏… 

更多更多的腳步聲踏水而來,他伸手把淚痕抹去,將瀏海甩了甩,露出佈滿血絲的雙眼,他的眼中只剩仇恨,要說有其他的那就是更多的憤怒,他環視四周,數了數人數,五十七個人,有人空手、有人持棍、有人拿刀,他輕佻地說:「只來了這些人嗎?不夠,遠遠不夠,回去跟皓月那廢物說,如果要擺平我至少調來一支軍隊吧。」 

他繼續說:「誰,先來?送死。」他散發出來的殺氣,似乎連空氣都凝結、雨滴都放慢了速度,眾人一時之間你看我我看你,不敢上前,上前送死,他大笑,仰天大笑,壓低了聲音說:「既然你們都不過來,那我就過去了。」接著大喝一聲,左腳重重踏下,將身體瞬間彈出,在空中雙手成掌,右掌在上、左掌倒懸,手臂內彎,腳步落在一人身前,同時雙掌發勁由下而上往那人胸口推去,將那人高高擊飛,力道之大要兩三人才接住那人。 

他站直身子,吸口氣將體內濁氣緩緩吐出,背部放鬆,雙手自然垂放兩邊,看似平靜,但雙眼中的殺氣更盛,僵持了足足有半刻之久,才有人衝了上來,眾人以他為中心圍起來,揮拳出腳,砍劈揮舞。 

已經被仇恨支配的他,不懂什麼叫作留情,什麼叫做武者之心,拳拳到肉、招招碎骨,在人群中穿梭,身巧如鶴、勢猛如虎,所到之處必有哀嚎,哀嚎只持續了三刻,然後,一聲慘叫,聲音驟停,只剩下喘氣聲及虛弱的求饒。 

他左手掐著一人高高撐起,那人一手已被折斷垂掛著,用僅剩的一隻手拍打他的手,眼中充滿著恐懼,彷彿眼前這人是隻怪物,他完全無視求饒,自顧自地問著:「白皓月那傢伙在哪?」說完左手又加上幾分力,那人痛苦地吐出幾個字,「我…我說…饒了我…」 

他減輕了幾分力道,那人說,「在警…總部…」突然,他用盡全力將左手握緊,那人只掙扎了幾秒就聽到「喀」的一聲,頭向一旁垂下,失去了氣息,看到這模樣他才鬆開了手,讓那人摔在地上。 

他緩緩地喘著氣,四周都是屍體,有的手、腳被反折打斷,有的頭扭向一旁,有的胸口整個凹陷進去,他低下頭看著染滿鮮血的雙手,然後,仰天大笑,苦笑。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武俠小說 正義 江湖
    全站熱搜

    蜻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